第一百零三章 歪打正着顺手牵羊

上回说到，在谢文魁的领导下，军统上海办事处实施了一个“双雕计划”，除掉了给日本特务机关提供情报的“七和尚”，顺带着除掉了特高课情报队队长佐佐木野。

这次行动虽说成果不是很大，但是所产生的震慑效果却十分的显著。“七和尚”在上海地面上也算是个人物，还小有名气。除掉他后，对那些私底下和日本人勾勾搭搭的各色人物确实是个不小的震动。

而对林殿雄来说，清除了身边的一颗“定时炸弹”，无疑更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，整个人顿时神清气爽了许多。

林殿雄跟手下说明了情况，还当场把四毛抓起来，让他当着众人的面交代了“七和尚”如何让他跟踪“独眼龙”，如何和日本特务机关进行情报交易的事情。

四毛知道闯了大祸，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，林殿雄一挥手，让手下人把四毛拖了下去，还说：“你们都给我看好了，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。”

林殿雄借“七和尚”背叛自己以及暗通日本人一事，彻底整肃了内部。但是他也知道，佐佐木野死了，日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。由于他感到最近的风声比较紧，就暂时中断了和另外两个“线人”的联系，只让手下去收集一些达官贵人的隐私和花边消息。

面对林殿雄的暂时“收手”，金川并没有急于求成，而是保持耐心。他相信这段时间一过，林殿雄还会重新开始他的地下情报交易，只要他贪心，就总会露出“马脚”来。

在这期间，金川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想办法获取汪伪特工总部76号的情报上。

一天晚上，76号行动处的马天雄处长因为头天晚上打了一宿的麻将，白天又忙活了一整天的抓人审人，有些腰酸背疼，晚上值班时，闲得无聊，就让手下去把金川请来，在办公室为他做做推拿按摩。

此时的金川，正在大富豪夜总会和华菱一起跳舞，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。

华菱悄声问金川：“最近有什么进展？”

金川小声说道：“林殿雄已经借着‘七和尚’的事整肃了内部，他也把医馆作为了今后情报交易的一个点，相信用不了多久，就会有新的进展。”

“身边出了卧底，林殿雄肯定是气死了。他那边是不是现在消停多了？”华菱继续问道。

“是的，他惩罚了四毛，清理了一些‘七和尚’的人，现在不敢玩大的了，只做一些花边情报生意。他现在很怕特高课和76号去找他的麻烦，比以前收敛多了。不过，我相信过不了多久，这个林殿雄还会大搞情报买卖。”金川说道。

“这次日本特务机关折损了两个重要的人物，我想，他们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，你得处处当心点。”华菱提醒道。

“没问题，我能应付。实在应付不了，就向你求援。到时候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。”金川此时还不忘恭维华菱几句。

一曲舞曲结束，金川和华菱走向了吧台，金川正准备端起一杯红酒，两个便衣走到他的身边，悄声说：“金馆长，不好意思打扰了。我们马处长身体有些不舒服，想请你去一趟。”

这两个便衣是马天雄的心腹，金川和他俩早已见过面。

金川看了一眼华菱，华菱微微一笑，做了个“请便”的手势，转身离开。

金川随后出了夜总会，随马天雄的两个手下直接去了76号大院。

“金老弟，不好意思，大晚上的还让你亲自跑一趟，我现在可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。”马天雄见了金川后开门见山说道。

“马处长客气了。我不早说了吗，愿为马处长效力。能够来到这里给你做治疗，那是你对我的信任，也是我的荣幸。”金川迎合了一下马天雄，说的马天雄的心里甚是高兴。

金川随后在办公室里为马天雄做了推拿按摩，边做推拿按摩边和他扯闲篇，什么上海滩哪里好玩，哪里又开了一家有特色的西餐厅和日料馆，哪家夜总会又来了一个新的歌星、舞后等的，只聊得马天雄眉飞色舞，心花怒放。

渐渐地，马天雄进入了“陶醉”状态，听着留声机里的靡靡之音，也开始打上了瞌睡。刚好这时，机要科的崔科长敲门进来，送来一份特高课发来的机密文件。

马天雄有些不大乐意地坐起身来，从崔科长手中接过文件夹打开眯着眼睛看了一眼，嘟囔一句：“这日本人总是不让人消停会，动不动就搞什么清剿行动，清剿来清剿去的，狗屁用都没有，反而是越清剿反日势力越大。”

马天雄拿着文件夹走到角落的保险柜，输入密码，打开保险柜，将机密文件搁了进去，然后起身吩咐崔科长，关上门不要再让其他人进来。

“马处长这一天到晚，可真够忙的，吃这碗饭还真的不容易。我看，你有公务在身，今天就到这里吧，我改天再来。”金川借口要离开。

“别介，这正舒服着呢，哪能半途而废，咱们继续。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明天再说。”马天雄不让金川离开，重新又趴到了床上。

马天雄接着说道：“金老弟，你不知道，这日本人可难伺候了。我们就是这样没黑没夜地玩命干，一天到晚忙得四脚朝天，这日本人也还是不满意，动不动甩给我们脸色看，还说我们的人员素质差、工作效率低，光拿钱不干活，有时还骂我们是‘蠢猪’。真他妈的烦人。对了，你那边最近有什么新情况没有？”马天雄背地里也不满日本人的作风，但是这也就在金川面前发发牢骚。在日本人面前，他还得装得跟孙子一样。

“没啥好消息，就是听几个日本商人说，皇军前不久又打了败仗，死了不少人，正找机会报复呢。”金川知道马天雄刚刚放进文件柜里的机密文件肯定十分重要，就想摸摸马天雄的底。

“反正这日本人只要是在正面战场上吃大亏了，就肯定会在占领区搞报复行动，这几年都这样，没啥新鲜的。”马天雄打了一个哈气说道。

听马天雄这么一说，金川基本上已经猜到了这个机密文件内容是什么。尤其是马天雄刚才冒出一句“动不动就搞什么清剿行动”、“正面战场上吃亏肯定会在占领区搞报复行动”，这个清剿、报复行动到底要清剿谁、报复谁？职业特工的敏感性令他想一探究竟。

如何伺机下手？金川暗地里在快速想着办法。他抬头看了看大门，刚才马天雄还告诉崔科长不让其他人进来，现在应该正是下手的最好机会。

金川边和马天雄说着话，边给马天雄做着按摩，从腿部到后腰，再到颈椎，他趁马天雄有些昏昏欲睡之时，正准备点击马天雄的睡眠穴。突然，又有人敲门。

“他妈的，不是说过了，不许再来打扰吗？谁？滚进来！”敲门声打断了马天雄的美梦，他很不高兴地骂道。

推门进来的还是机要科的崔科长。他说：“处座，刚才特高课又来电话了，让你明天8点钟准时到特高课开会，并且汇报行动处如何配合这次清剿行动。”

“知道了，大半夜的送来个破计划，天一亮就让去汇报，还让不让人活了？什么玩意儿。”马天雄不耐烦地挥挥手。崔科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。

“金老弟，你想办法让我抓紧时间睡一会，好好养养神，省得明天一大早精神不振，开会打瞌睡，又要挨那个吉田大佐的臭骂。”马天雄趴在床上，闭上了眼睛。

“没问题，你全身放松就行了。”金川知道机会来了。他迅速在马天雄的后背上点了几个穴位，不一会儿，马天雄就趴在床上沉睡了过去，还打起了小呼噜。

金川见时机已到，他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，然后又快速走到保险柜前，从兜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，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保险柜。

开保险柜是金川在苏联远东培训时学习的主要“科目”，当时就连世界上最先进的双保险保险柜，都学习了基本的打开方法。不到半分钟，金川就打开了保险柜，从里面取出了标有机密字样的文件袋。

金川从文件袋中取出了文件，大致浏览了一遍。原来，这是上海日军司令部准备和南京汪伪政府一起，调集军警宪特等兵力清剿上海周边抗日武装的计划，代号“U计划”，意为“合围清剿”，时间定在了两天以后……